張氏醫通/醫通序

勤求古訓,博采眾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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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通序

醫何昉乎?古之聖人如神農黃帝,首先創製,為功萬世,下逮三代,秦漢唐宋金元,莫不代有名醫照耀。記載《周禮》一書,周公所以治天下者,無一事之不備。至於醫師,特令上土為之,不輕命人,以是知百家技藝,皆聖人之所創立,民生之不可一日無者,而醫尤甚。其參贊化育之功,幾欲中分吾儒之權,蓋本以精於藝而因以達於德,所謂由委而溯源也。昔孔子有味南人之言而嘆醫之不可無恆也。夫此心惺惺常存,無時不然,無時不恆矣。雖然,雷風天下之至變,聖人以之象恆者何故?蓋萬古此雷風即萬古此恆觀,恆者自萬古觀,非自一日觀。聖人之久於道也,豈其膠固而靡所變通哉?神而化之,使民宜之,此聖人之恆也。噫!知此斯知醫矣。丹溪不云乎古方新病安有能相值者,泥是且殺人。余謂醫之有譜,猶奕之有譜。師心者廢譜,拘方者泥譜,其失則均。假令劉張李朱同處一堂之上,其論不能皆合,其方不無小異,要其有濟於人則一也。家昆路玉氏,崐之望族,故明廉憲少峰公之孫光祿烈愍公嫡侄,賦性磊落,不事章句,勵志岐黃,遂擅一時。六十年來,專心性命之學,不可謂之無恆矣。歷年博採古人方論,汰粗存精,斂繁歸約,不忍獨秘,梓而行之,將以教天下者,教萬世焉。世之師心者,讀是書可以不煩思索,而坐得其標本緩急之理;世之拘方者,讀是書旦將樂乎其新,忘乎其故,漸漬其中而不自覺也。豈不為有功於後學歟?昔應劭采典藝以正風俗之非,今家昆體經論以正通俗之異,非謂道在是而通俗可正也,言久於其道而天下化成也。醫之道在乎達權通變,變通之象恆顯見於雷風,吾故以是昉之通之之義,得無有取於是耶?

康熙癸酉端午後三日晉江弟汝瑚拜書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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