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氏醫通/胡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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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序

嘗讀《周禮》,疾醫掌萬民之疾,以五穀五藥養其病,以五色五氣五聲,視其生死,觀之以九竅之變,參之以五臟之動,而識醫之職,隸諸天官。故其學於是乎端。後世國無端職,家無端學。岐伯巫彭之教,久失其真,其書雖傳,皆為後人附托。惟張仲景《傷寒論》一書,為千百年不祧之祖,特其章句篇帙,不無散紊,自王氏、成氏相起,而漫次其文,目文作注,其間顛倒傳會,而仲景之意一晦。迨奉議作《活人書》,叔微編《百證歌》,模糊隱括而仲景之意再晦。即《全生》《蘊要》《準繩》等書,學者咸奉為指南,究未能推衍其奧,而仲景之意終晦於天下。近吾友喻嘉言氏,概眾喙之支離,憫正傳之榛蕪,取方中行《條辨》,重加辨釋作為《尚論》,庶幾仲景之意。較若列眉,始幸晦者之不終晦也。甲辰秋餘年家,張子路玉,過婁東攜所著纘、緒二論,示余,大要本仲景之書,別為次第,合古今百家之言,精嚴採擇出其心裁,辨以證治,非獨章句篇帙之有倫。而仲景千百年終晦之意,蓋彰明較著,無毫髮遺憾矣。余初讀之,躍然喜,輾轉讀之,忽戚然而悲,悲嘉言遽歿,不得一見其書而與張子上下其論,相說以解也。昔許胤宗善醫,或勸其著書,胤宗曰:醫者意也,吾意所解口不能宣也。今張子以三十年之學力,著書數十萬言,雖廣世而相感,殆如岐伯巫彭群聚有態之庭,共開濟世生民之統,而豈周官疾醫之端守一職也耶!張子將付剞厥,嘉惠後學余漫書數言,弁其首。

康熙乙己春王婁東年家弟胡周鼎題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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